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丰 碑 ——中国共产党在浙江百年百名英烈:施奇
发布时间: 2022-02-14

施奇(19221942),原名施美云,在狱中化名周琳,浙江平湖人。施奇的父亲是糖坊的手工业工人。由于家境贫困,她从小就被父亲送给人家当童养媳。倔强的施奇,为摆脱不幸的命运,14岁时偷偷逃到上海,进了一家缫丝厂做童工。

来到上海后,施奇满以为从此可以获得自由了。然而,在黑暗的旧社会,哪里有穷人的活路呢?资本家像吸血鬼一样,榨取工人的血汗,工头的皮鞭像毒蛇一样,啃噬着那些孱弱的身躯。施奇的一双小手整天浸泡在滚烫的水里,捞那无头的乱丝,10个指头长年溃烂。即使这样,也只换得一日三餐的薄粥。“这到底是为什么?是命该如此吗?”她常常思索着这些问题。

后来,施奇到申新九厂做摇纱工。她平常沉默寡言,躲在工棚里,不敢抛头露面,怕被家乡人发现后将她抓回婆家。不久,她看到厂里一批青年工人积极参加抗日救亡运动,深受启发和教育,她勇敢地加入罢工斗争的行列。党组织及时培养教育她,送她到工人夜校学习,使她逐渐认识到劳动人民受压迫的阶级根源,懂得了只有跟共产党走,推翻反动统治,劳动人民才能获得解放的道理。

19378月,淞沪会战爆发后,施奇参加了中国红十字会煤业救护队,奔赴抗日前线。她在枪林弹雨中抢救伤员,表现出勇敢顽强和舍己为人的崇高精神。她没有当过护士,但她常说“世上无难事,只怕有心人”。她刻苦学习,加上同志们的帮助,终于在短时间内掌握了一般的医务知识,熟悉了各种药品的名称和用途,还能够开简单的处方。

19388月,施奇到皖南泾县参加了新四军,被编入军部教导队第八队学习,并担任班长。当时她才16岁,文化程度又低,可她的学习成绩却很好,政治、军事、文化,门门功课都名列前茅。上课时,她聚精会神地听讲,认真做笔记,讨论会上,她积极发言,并能做到理论联系实际,军事训练中,她严守纪律,步枪打靶成绩优秀,晚间放哨大胆细心,行军时,她从不落后,还主动帮助同志背背包、扛枪。生活上,她勤俭朴素,吃苦在前,同志们称她为“好班长”。不久,她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

由于工作需要,施奇被调到军部机要科。她对突然调离已熟悉的工作岗位没有半句怨言,而是愉快地服从组织决定。她不仅很快就熟练地掌握了机要业务,而且担任了江北大组组长。同时,她也是党小组长,在工作、学习、生活、团结各方面都严格要求自己,处处起模范作用,因而有很高的威信,同志们对她的共同评价是:“坚毅淳朴,正派大方,热情诚恳,奋发有为。”

1940年秋,蒋介石掀起第二次反共高潮。1019日强令黄河以南的新四军和八路军限期撤至黄河以北。党中央为顾全大局,同意将驻在皖南的新四军部队转移到长江以北。但是蒋介石却调集7个师8万多人的兵力,在新四军北移必经之地埋伏下来,妄图一网打尽新四军。对这一罪恶行径,我党事先已有所察觉。为了照顾女同志,组织上打算让她们化装后,经上海转到苏北。施奇听到这个消息,却犹豫起来。她对同志们说:“组织上的意见,本应无条件服从,但在没有作出决定前,我们也可以提个意见!”大家也纷纷说:“对。”施奇就去提要求:“组织上关心女同志,我们打心眼里感激,但作为一个革命战士,应该随时接受战斗的锻炼和考验。我要求组织上允许我们跟部队一块儿走,我们可以担任译电工作。”接着,她又严肃地说:“我们知道,战斗是残酷的,让战斗来考验我们吧!”组织上批准了她们的要求。

194116日,国民党顽固派阴谋策划的“皖南事变”终于爆发。他们用超过皖南新四军多倍的兵力,占领泾县茂林地区所有的山头和渡口,从四面八方包围新四军。在激烈的战斗中,施奇和大家一起不顾生命安危,镇静地译发电报,保持与党中央的联系。

顽军的包围圈越缩越小,新四军弹尽粮绝,与中央的联系也中断了,大家只得忍痛毁掉电台,烧掉密码本。在突围中,队伍被冲散了。施奇和大家失去了联系。她跑到一个山洞里躲了几天,战斗结束,才悄悄地摸下山来,躲在茂林附近的一户穷人家里。第二天,她不幸被顽军搜出,几个兽兵将她奸污后,又送她到国民党军第三战区政工队,企图收买她。在那里,施奇不怕威胁,给进步青年讲革命道理,讲新四军的抗日活动,讲“皖南事变”真相。但是,她遭受蹂躏后已身患重疾,身体一天天衰弱下去。在周围进步青年的要求下,顽军不得不将她送进医院治疗。不久,顽军又慑于施奇的宣传作用,停止了对她的治疗,并把她投入广丰县监狱。

在监狱里,国民党顽固派把施奇当作重要政治犯,多次审讯,并诱骗她自首,说:“只要承认参加共产党是走错了路,保证以后不再给共产党做事,就可以送你去治疗。”施奇对狡黠的顽固派官员付之一笑。顽固派达不到目的,又将她押送到上饶集中营。

集中营里关押着一批“皖南事变”中被捕的新四军干部和战士。他们听到施奇(这时已化名周琳)的遭遇后,非常愤怒,恨不得飞到她身边。但集中营大队部有禁令:不准人们与她接近。熟悉她的同志一个又一个地装病去医务室,趁候诊之机偷偷地溜进隔壁的一个小房间。这间屋子里阴森恐怖,臭气冲鼻。周围没有窗户,仅仅从屋顶上的一块明瓦透进来一点光亮,隐约可见屋角有一张破床,床上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。她脸色惨白,颧骨突出,一双半睁半闭的眼睛黯淡无光,床上只有薄薄的稻草和一条破棉被,床底下放着一只没有盖的尿桶。眼前这个垂死的病人,和以前那个朝气蓬勃、健壮美丽的施奇相比,简直判若两人。眼看着日夜思念的战友被敌人折磨成这样,同志们悲痛万分,五脏俱裂。施奇却总是对前去探望她的同志说:“别难过,革命是要付出代价的,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。我们虽然暂时失利,但国民党的阴谋和他的反动本质已在全国人民面前暴露无遗,个人得失算不了什么!”

在狱中党组织的领导下,一场拯救施奇生命的斗争开始了。难友们严厉地警告狱方,不许造谣污蔑施奇(当时他们诬蔑施奇是梅毒病人),必须立即给她治病,否则,大家要把施奇被害的真相向外界揭露。一时间,在整个集中营里,到处响起了抗议国民党暴行、声援施奇的呼声。慰问信像雪片般地飞到施奇身边。狱方头目见势不妙,知道众怒难犯,只得派医官假惺惺地给施奇检查身体,并指使医官散布“周琳患的是膀胱结石症”,企图掩盖顽军的兽行。大家揭穿了他们的丑恶嘴脸,他们才不得不每天给施奇吃几片消炎药,允许女政治犯每周派一名代表去探望她。这场斗争的初步胜利,使施奇感到莫大的安慰。

由于狱中各个队都有人去看望施奇,她的接触面越来越广,了解的情况也越来越多。她又把这些情况向各队的同志转达。这样,她的病室就成了狱中队与队之间的联络站,有力地配合了整个集中营的对敌斗争。

施奇凭着顽强的革命意志,忍受着疾病的折磨,在病床上写下揭露国民党顽固派罪行的文章。她的病情一天天恶化,下体溃烂,小便像混浊的血糊,眼窝一天天凹下去,脸色惨白,人已奄奄一息了。

1941年年底,一批同志在准备越狱的前夕,又偷偷地去看望施奇,并把越狱计划告诉她。她那惨白的脸上浮起了笑容,热心地帮助同志们回忆在上海、苏北等处的联络地址,预祝他们顺利回到革命队伍。她是多么想和同志们一起越狱啊,但是感到自己的病体会拖累战友们。她深情地对同志们说:“不要管我了,你们快走,找到组织后,告诉首长和同志们,我要活下去,我是多么想看到革命的胜利啊!你们出去后,把我的遭遇告诉大家,要控诉国民党反动派的罪行,为我和千千万万烈士报仇。”

19425月,当日寇进逼江西上饶时,国民党顽固派在溃逃前夕,对囚禁在上饶集中营的新四军战士又进行了一次屠杀。正值青春韶华的新四军女机要员施奇悲壮地倒在了敌人的屠刀之下!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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